古琴是我国重要的文人乐器,在历史长河中逐渐形成了独奏、琴箫合奏和琴歌等演奏形式。清代周显祖编写的《琴谱谐声》刊印于清道光元年(1821年),在其卷三《琴箫合谱》中收录了《秋塞吟》《沧海龙吟》《梅花三弄》《风入松》《汉宫秋》等五曲琴箫谱,乐曲以减字谱与工尺谱对照的方式呈现。另外本书中还有两篇文论《琴箫合奏论十三则》和《箫制二则》,当时使用的琴箫有“姑洗箫”和“仲吕箫”两种常用的形制,均为六孔。“弦之高低定于箫,箫之声韵倚乎琴。”,琴的音高要依照箫的音高来定,而音乐的韵律则以琴为主。《琴谱谐声》在论琴箫演奏章节中将琴声比作“珠”,箫音比作“线”,合奏之时,珠联璧合,虚实互补。同时也提出箫与琴旋律不能“字字传写”贴的太紧,“琴声箫不易传者,惟滚、拂、泼、剌、搯、撮等音。吹时最易放活,以带度为妙,或直让过琴音。所谓无声者,正其可听者也。至上下进复退复等音,反宜字字传写,然宜有让过处。惟琴曲精熟,而后能达箫之妙趣耳。”该论述提现了作者认为琴箫合奏应该虚实相间和相得益彰音乐美学观。
二十世纪二十年代,彭祉卿和査阜西依据三分损益律设计、制作了符合十二律吕的八孔琴箫,1937年,彭祉卿将研制此箫的过程刊载于《今虞琴刊》中,称其为“雅箫”,因在今虞琴社雅集中广泛使用,故又被今人称为“今虞雅箫”。并于《雅箫制作之规律》一文中指出名称的由来:“箫而曰雅,所以别于世俗之箫也,其所取则,必以古之雅乐为法。”雅箫有“黄钟箫”和“大吕箫”两种,简称为“律箫”与“吕箫”。其中“律箫”筒音为C,按照开1~4孔位基本音调就是F调琴箫。而“吕箫”的每孔均比黄钟箫高半音强,筒音为#C,也就是#F调箫。
老一辈箫演奏家孙裕德先生留下很多琴箫演奏的录音,比如《梅花三弄》等,孙先生曾提到吹箫的要点“吹箫不要随便加花”“箫里头要有笛子的声音,反过来笛子里头要有箫的声音”,这就是说在演奏箫时要庄重,以表现音乐之雅,另外音色要有变化,根据音乐特点浑厚与透亮在适当的音乐中运用,这在他的音乐中均有所体现。
笛箫演奏家戴树红先生曾提到琴箫演奏的妙处:在琴箫合奏中古琴对箫的要求非常高,有人形容箫声是线,琴声是珍珠,只有用箫声将琴声穿起来才会成为一条璀璨的项链,如果线不结实,项链就容易断掉。在古琴上有些音的音量会衰减,这是箫的音量也应随之渐弱,否则就会淹没的琴的声音。笛箫演奏家罗守诚先生认为只有琴者与箫者两人的互相默契配合,合奏才会有精微细致的处理,才能发挥出各自独奏时具有的水平,并达到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古琴和箫从构造和原理上来说都是完全不同的乐器各有特点,琴是拨弦乐器,其每个音都是类于钉头鼠尾的衰减性的音响,而箫作为一种吹管乐器,其声音是延续性;琴声中更容易有大量滑音的出现,而箫则往往是音高恒定的长音;琴中有非常丰富的呤猱,而箫虽然也有气振指颤等类似的表现手法。这就需要熟悉琴箫这两种乐器的长处和缺点,取长补短,做到互补。也就是说在演奏时没有必要使箫和古琴的旋完全一样,即所谓“以箫摹琴”,关键是在于合奏中“互补”,并做到“和谐”。
在琴箫合奏中,琴和箫的关系通常是以琴为主,以箫为辅。但是跟随音乐的需要,近些年来发展出了复调旋律的琴箫合奏方式,经过简单的编配,琴箫合奏增加了和声关系的处理,并且也创作和改编了一部分以箫为主奏的合奏曲。但是总体上所有的变化都要根据音乐的需要来适应。
琴箫合奏常用的曲目有:《梅花三弄》《平沙落雁》《普庵咒》《长门怨》《阳关三叠》《良宵引》《忆故人》《关山月》《渔樵问答》《春晓吟》《诶乃》《平沙落雁》《泛沧浪》《春晓吟》《碧涧流泉》《凤凰台上忆吹箫》《胡笳十八拍》《颐真》《屈原问渡》《暗香》《疏影》《洞庭秋思》《鸥鹭忘机》《梧叶舞秋风》《秋风辞》等不一而足。